方樾钧

一个懒人
闲来码字
一个孤僻的孩子
一个无聊的大人

说说大叔二叔的二三事

致永远的秦时明月

图原天行九歌

渊虹饮恨,鲨齿留憾。

残阳在鬼谷的沟壑里染上了一层淡金色,赭色大地起伏不定地在脚下蔓延,卫庄看着那个骄傲执拗的少年头也不回地走了,他注视着他的离开,目送他走到山脚下他们一起烤鱼的地方,他还能感受到篝火熄灭后木炭的余温,他没有停。他看着他走到他们一起掏鸟蛋的桑树下,桑葚结得正好。

他记得他和师傅吵得最凶的那次,他被师傅罚到山腰的藏剑亭,他仿佛也能感受到他的薄麻常服下隆冬的寒意。他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幸灾乐祸表情,因为少年的别扭,他不想让他知道,他其实是去看他的。他看到他脸上的失望和冷淡,听到他悄悄嘱咐剑庐的小厮到师傅的厨房里偷夏天腌制的糖葚子,他能想象到唇舌摩擦后的酸甜。他没有告诉他,如果不是他,师傅早就发现了,他更不会告诉他,为了引开师傅,他推翻了半屋子书,慌乱中砸了自己最爱的漆器,他还能想起盒面上勾芡的红色条纹,水波滚滚,微风阵阵。

桑葚奇怪的品红色染上了一层薄墨,他能想起每年夏天,课业完成后,他避开师傅的视线,在漫天星河下,在枝杈间摸黑跳跃,他借着心宿的微光,感知着他矫健的身影辗转腾挪,正对着明亮的南斗六星,他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神色。他想摘一些让他带走。他不相信鬼谷外的桑树,他不相信桑树下站的人。可是他没有停,他这才发现,原来路是那样明显,桑树整齐地扎在路边,早就为他让好了道。

他看着他走到峡谷的一线天,看到他走到天际。

就在他踏出天际的那一刻,他发现他的世界,就这样伸展到远方了。

你知道吗师哥,我一直没有告诉你,秋季的夜空有四颗特别明亮的星星。

 

  1. 初见

盖聂一直喜欢躺在山顶的那片草坪看星星,他喜欢满心璀璨的感觉。

师傅说物顺时年,教他秋冬锻炼筋骨,春夏学习百经。

师傅春夏管的松,晚上溜出剑庐也装作看不见。如往常一样,盖聂骗过了看门的小童,轻手轻脚的跨过后门,正当他伸直左腿打算撒腿快跑的时候,师傅浑厚的声音透过后院的茅草震得他心里发毛。

“阿聂,回来。”

盖聂心里纳闷,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惶恐不安,深怕师傅自此定了宵禁,管住自己每日饭后的消遣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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